阎维文: 我经过尝试,包括我的女儿80后,她说,你唱中国民歌怎么这么好听?我说,中国民歌都这么好听,是过去给你们推广太少了。通过这些方式我们进行文化的继承与传承。虽然我觉得现在压力越来越大,感觉到我们空间越来越小,但是我相信如果是长期坚持一点一点去影响人,我经常给别人讲,影响一个是一个,影响两个是两个,我不急于要一下怎么样,但是我必须去做。这十几年下来,我到明年所有民歌就可以做完了,我相信当大家听到这些民歌的时候,每一个地方人一定会对自己家乡民歌所感染所打动,包括河南,河南我已经做完了,非常好听。
周涛: 其实阎维文老师,在对他这些年来从事艺术工作进行介绍同时,实际上触及到两个很重要的概念,所有艺术形式有一个最典型性的特点就是它的生态性,所有艺术形式绝对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变化,也一定要随着观众审美需求而不断变化,如果你不能做到随着观众审美变化而变化,那么这种艺术形式就会很快地被观众所淘汰。所以我们要变,要根据观众的喜好来不断调整和变化,这是第一个。
周涛: 第二,艺术的审美是双向的,比如我们的歌唱演员在台上演唱,观众在下面听,也就是说作为审美来说,我们的演唱者是主体,我们的观众是客体,主体和客体之间一定要形成非常良好的闭环,就是我给你的你要,你愿意接受,而这种主观审美客观审美,不能自说自话,自己觉得好听,观众如果不认可的话,这种艺术形式也是要被观众所淘汰的。
周涛: 阎维文老师提到他用很多技术性手段,比如我们把一些民族乐器和管弦乐队嫁接,我们用了更多的年轻观众更能喜欢的比如西方音乐的节奏旋律所有的手段,把我们的民族音乐重新进行包装,让它能够适应现代观众审美需求,实际上这就是一件非常有价值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而且我个人认为您民歌发展方向是对的。
周涛: 阎维文老师唱了太多的歌,太的代表作就不一一例举,有一个特点都是非常正能量,你没有听阎维文老师唱无病呻吟的小情调歌曲,他唱要么就是军歌,要么就是歌颂祖国、歌颂亲情的作品。您觉得您这种风格类型的音乐对年轻人最大影响是什么?
阎维文: 我经常下部队,我下到部队之后很多战友过来给我讲,阎维文老师,我是听你的歌穿上军装的。特别是当我去新疆,很多军人会说阎老师我是听着《小白杨》穿上军装的,还有的说我是听着《小白杨》在部队一天一天成长的。当我听到这样话的时候,每次真的是突然感到自己很神圣,我们的作品、我们的歌曲能够影响到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像《小白杨》这首歌可以说影响了一代军人。这首歌从1984年开始唱到今天30多年了,今天的《小白杨》已经不是一首普普通通的军歌,今天的《小白杨》已经是边防战士扎根边防、保卫边防、热爱边防的一张部队文化名片,所以很多人听这首歌真的是就把自己,就像我自己当年唱《小白杨》一样,我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小白杨,在部队一天一天成长。我觉得这个就是作品的影响。
阎维文: 实际上刚才周涛讲了,为什么我这么多年在作品上一直还是比较苛刻的,除了唱军歌,包括唱民歌,我也是要很有选择的,因为是我的职业,我刚才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讲了,因为这些年我们很庆幸自己一直是在军营这个大范围里面,所以我们所唱的每一首歌曲你要给战士,要给他以鼓舞、以他以士气,同时要抒发他的情感。我们除了像《强军战歌》《一二三四歌》,像《小白杨》《想家的时候》这是抒发战士情感的歌曲,这是两种歌,但它都是积极向上的。你不扛枪我不扛枪,谁保卫祖国谁来保卫家?通过这些歌,把战士情感非常真实准确地表达了出来。
阎维文: 像《强军战歌》是2013年开始唱的,这是习近平主席在新的时期为我们全军官兵提出的强军目标,我记得也是在河南,去一个部队辅导这首歌,全旅的官兵在训练场唱这首《强军战歌》,你作为一个演唱者,你坐在那儿听的时候,听得你热血沸腾,血管膨胀。你不到那个现场永远听不到那样的喊声。我们经常说军人唱歌是吼歌,我就是因为不断有这样的机会体会感受这样的歌,所以当我站在舞台上再去唱这样军歌的时候,我会真实地反映出军人的气质,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点,我们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汲取他们中的营养。
周涛: 音乐作品看似无形,无法承重,无斤无两,但是非常有力量。我记得有一位音乐家说当语言穷尽的时候音乐就应该升起了,音乐具有超越种族,超越语言,超越时空的这样一种力量。当然现在如果从一个经济学角度来说,一个好的艺术作品也能够带来GDP,也有市场。但是,我们更加要说的是,我们所有的文化艺术工作者的我们宗旨是什么?我们并不是急于要把我们的艺术作品变成实实在在的GDP,我们所有人的追求、我们的奋斗目标是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浸润人民的心灵,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对广大文艺工作者的要求。
周涛: 每一位文化艺术工作者,我觉得我们的定位应该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或者说是“人类心灵的抚慰师”,当大家需要的时候,当大家难过的时候,可能想起某一部艺术作品,听到某一个歌,某一句旋律的时候,能够给他带来安慰,带来希望,带来温暖,这就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当然阎维文老师因为是部队文艺工作者,他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他演唱的作品对部队战斗力有那样一种激励的作用,我想这个可能是比您拿到多少奖杯,多少奖牌,让您更值得欣慰的一件事。非常的理解,非常的感谢!
阎维文: 我觉得大家对我最高的奖赏,我特别喜欢走到部队里面听到大家那个称呼,就是战士歌手,我觉得那个是对我最高的奖赏。
周涛: 很质朴,战士歌手含金量很高。这些年阎维文老师除了在声乐领域的艺术创作之外,其实还有很多的跨界,我知道您演过电影,演过男主角,那个片子大家看过吗?叫《冯梦龙》,三言二拍的冯梦龙,同时也演过歌剧《长征》男一号,一个红军指战员,我去现场看过,非常的棒。但是这种跨界不同艺术尝试实际上还是要回归舞台声乐演唱,应该说都是非常有帮助,那些艺术实践对您来说?
阎维文: 艺术很多是相通的,歌剧《长征》其实对我无论是从技术艺术上,还是从我的思想意识上,我觉得都是一个巨大的帮助。作为一个将近60岁的人,要在舞台上连续三个半小时,连演带唱,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没有很深的技术支撑是不可能完成作品的。但同时在整个排演过程中对我最大的一个提升,除了技术上提升以外,我们重温了长征那一段历史,虽然我是军人,过去没演这个之前我们已经在很多的无论是电影作品、电视作品等等,大家都学过长征,都知道长征这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当你真正在舞台排演这个节目的时候,你才真正理解和体会到什么是理想信念。
阎维文: 这对我们真的是非常重要,我经常在做这个片子宣传的时候,我说我是希望更多年轻朋友们走进剧院,在欣赏歌剧艺术的同时,能够把这一段历史做一个很好的学习,我觉得对我、对我们的国家,对每一个年轻人的成长有非常好的帮助,所以这就是艺术的作用。 我们在演出经常看到有八九十岁的老人带小孩来看这个歌剧,这个真的是让非常感动。 拍电影,我觉得别人找到我了,这个人物又是值得我很好揣摩,导演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在这部电影中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冯梦龙之所以能够在那个年代做一个清官,不被一切利益所干扰所打扰,我觉得就是两个字,我总结的就是“良知”,他要做一个有良知的人,做一个有良知的官。这对我也是一个教育,所以我经常讲,我说我们从事这个工作的人真的是很幸福,因为你可以在不同的环境里、不同的形式里边去弥补很多不足的地方。我经常讲非常庆幸,我用一生选择了军人,我用一生选择了歌唱,我庆幸自己的选择。
阎维文: 所以,到今天我想给大家分享的是,我更多想无论去教学办学也好,还是做民族音乐的整理、继承发展也好,实际是抱着一个感恩的心情,感恩部队,感恩官兵,感恩观众,所有的这些都是给予你很多有行无形的动力支持,才能够让你一点一点地去按照一个相对正确的道路去发展。
周涛:刚才阎老师说他很庆幸,他能够从事这样一种职业,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有爱好就是很幸福,如果你的爱好还是你的天赋吻合,那就是比较幸福,如果你的爱好、你的天赋和你的职业能够高度的重叠,那就是非常幸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您真的是非常幸福。在这个之外您又获得了这么多观众对您的追捧和热爱,我觉得真的,您可以衡量一下自己这一生非常令人羡慕。当然阎老师老师今天很难得给我们分享了他过往工作的经历,也分享了他现在生活教学情况以及一些职业方面跨界和未来努力,我想大家是不是还非常希望在这个舞台上能够听您再唱两句,给我们清唱两句好不好?来到河南了,唱一个河南民歌。
阎维文: 阎维文唱歌有一个毛病,不练声不张嘴,但是老朋友既然点将,正好今天的话题一个是围绕家国情怀,围绕军旅,我更多讲的是军歌,后来又讲到民族声乐。我还是把那一首已经唱了35年的《小白杨》给大家清唱两句